林夫人为何而来,李楚楚却隐约猜到,怕是林安生有什么打算。明知如此,她怎会去见林夫人?
李楚楚手上动作一顿,道:“母亲交代,大姐姐陪着就是,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。”
李夫人不爱庶女在大家夫人面前露脸,一来不喜她们抢李湉湉风头,二来庶女若被哪个夫人瞧上,嫁进高门,自然又要戳她心窝子。
如月叹口气,随即又道:“过几日便是大爷生辰,说来也是个大日子,府里正筹备呢。姑娘闲着也是闲着,不如想想送什么生辰礼。不过左右姑娘送什么,大爷肯定都是欢喜的。”
她也是好心,想着两人这些日子闹得这样僵,大爷许久不见笑模样,如今半月也不曾往这边来,只托柱子旁敲侧击,柱子与她夹在中间都难受。
谁知,这一句倒惹了李楚楚,她生气地扭开头,闷声道:“我知道你原来是他的丫鬟,一心为他着想,待在我这里委屈了你,不然你还是回去吧。”
如月吓得脸色蜡黄,“扑通”一声跪在地上:“姑娘,奴婢既然来了这里,自然就是姑娘的丫鬟,若就这样被撵出去,还不如死了干净。”
听到膝盖砸在地上“咚”的一声,想起如月待她的好,李楚楚有些后悔话说重了。
这时,张姨娘自门外进来,瞧见这样一个场景,登时立住:“哟,这是怎的?”
她将如月拉起来,笑道:“我的好姑娘,这是干什么?犯了什么严重的错,值得你这样?”她又朝李楚楚道,“可见是你不知好歹,咱们现在寄人篱下,哪个给你一分脸都该敬重,如月姑娘同你不离不弃,是打着灯笼难找的忠仆,你赶紧待人好些才是。”
张姨娘噼里啪啦一串话,算是解了如月的围,又点明感激她的追随。这一番暗暗敲打,是内宅常用的手段,见她耍这么个心机,李楚楚一时无奈。
张姨娘如何知晓,如月可以说是最忠心的,也可以说是最吃里爬外的那个。
如月抹掉眼角的泪,巴巴地望着李楚楚,张姨娘又道:“我可是渴了,去将你们姑娘的好茶煮一碗。”
李楚楚点点头,轻声道:“去吧。”
“哎。”如月忙应了,转身出了门。张姨娘闲闲地在屋里转了一圈,最后坐到李楚楚跟前:“你这屋里摆设比你妹妹的好,可见养在夫人身边也有好处。当初我虽舍不得,为了你的前程,也只能任由夫人将你抱去。”
李楚楚不耐烦地听着张姨娘的苦衷:“都多久的事了,姨娘还记着。这个时候到我这里来做什么?”
之前几日,李纤纤缠着亲娘,晌午一定要张姨娘陪着方能午睡。李楚楚不曾有这待遇,她掩下落寞的眸子,轻抿了一口茶。
张姨娘打量李楚楚的脸,只觉得她生的这女儿,一颦一笑都比旁人更有韵味,心里着实欢喜:“我听说知州夫人偕同林夫人时常来,家里下人说起来,我倒不知这两位是个什么身份,你跟我讲讲。”
这知州是一州地方官,下辖郡县,听取民意;上达天听,收租纳税,处置诉讼纠纷,管理治安。李老爷在世时乃是西北驻地大将军,几代积累下来,若有那意思,便是当地土皇帝也使得。
此地与外族地界交壤,双方时有摩擦,武将比文官更得民心,也就更有话语权。是以虽是同级,知州大人倒是更迁就李轸,加之李轸稳重聪慧,许多事情知州就更愿意听他的意思。林家更不必说了,原本便是李家附属,若林安生将来出息了,少不得挣个世交的名头。
张姨娘听完咂咂嘴:“这样说来,这两家倒都不如咱家。”
李楚楚又拿起帕子穿了几针,想起如月说的李轸生辰,莫名烦躁心乱,不大愿意动弹了。张姨娘兴致勃勃道:“她们当真是来府里求亲的?你莫不愿意听,姨娘是为你好,眼见要到了婚配的年岁,还想留到几时?你可莫指望那位,她能盼你好?总得自己好好打算。”
李楚楚心里苦闷不能透露半分,更不爱听张姨娘说些嫁人的话。张姨娘恨铁不成钢,不再跟她浪费工夫。
一日,张姨娘假装在院子里散步,遇上出来的林夫人,两人都知悉对方的身份,又都有那意思,说起话来倒极有默契。
那一日,林安生自外头回来,忽然跟她说,他是真心仰慕二姑娘,想娶她为妻。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,见林安生明明白白表露出意思,又去盘点起家当,林夫人哪还不清楚儿子所言非虚?
她就有这一个儿子,向来是拼了命万事都要成全他。虽说之前几次李夫人没表示拒绝,但也总是插科打诨,林夫人便不想再等。盘算了一番,她请了知州夫人做媒,便朝李家去了。试探了将近半月,李夫人今儿终于松口,这事情算是成了一半。如今她出来遇到李楚楚亲娘,几句下来,也不是个拎不清的。虽说嫡母亲娘皆在,李楚楚往后夹在中间怕是难做,但只要自己心里明白,稳得住,就不成问题。
林夫人是真高兴,回到家便将这好消息透露给儿子,却见他满面愁容,盯着一纸信件,看了一遍又一遍。
林夫人心里顿时惴惴不安,
第二章 予夺无常(7/8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